换了套青色薄卫衣和黑色棉短裤,依然披着大叔那件深棕色大衣 ,横刀就挂在腰带左侧的卡扣上。匕首也用纱布,固定在大腿外侧。顺便背上一个旅行包,里面装满自己无聊时做的东西。
进去的时候天还没暗透,等我出来只剩一个月亮挂在天边。
嗯,没得睡觉的一天。
现在是要一路赶向狼族西南部和鸦汇合,中间可能会遇上猫族。
一个人消灭一支先锋小队肯定不可能的,但我可以稍微消耗他们,引他们往我定好的交战区追。
沉甸甸的横刀挂在腰上,让我感到无限的安心,就像是……妈妈在我旁边。我抚摸着墨绿的刀鞘,整把刀是由特殊材料制成,微冷却没有铁器的刺寒感。
好怀念当初训练的那段日子啊。
“不要把训练当做训练!别缩手缩脚的!”
“可是,妈妈,我怕伤到你。”
“听着,没有谁能保证一辈子是朋友的,谁都会成为敌人,到时候比的就是谁更狠心,你心太软了。”
“不是……”
“快,准,狠,会砍死我也要砍下去,不要躲,继续练习。”
……
走神了。
三十多年没训练过了,自从爸爸和姐姐意外过世,妈妈就一直忙于生计,我负责打下手和去林子里捕猎,刀就被丢在地下室没动过。
右手轻握在缠着纱布的刀柄上,找好位置,想挥出一道拔刀斩。
咔。
这破刀咋还是那么难拔……
很好,拔刀斩就没成功过,是熟悉的手感。
我干脆把刀从腰带上取下,拿在手中上路,方便快速进攻防守。
(三小时过后)
身体后倾,刀尖触地,膝盖微曲。
我几乎是一路蹭着陡坡滑下来的,中间几次靠着树干休息,还差点靠着树干睡着而滚下来。
陡坡上能看到一些树干上有明显的新划痕,地上落叶也能看出被蹭擦过。北方干燥,枯叶极脆,踩两下就被磨成了渣,有的地方还被蹭到露出土壤。
看来猫族离山脚不远,我要小心点,被巡逻队抓到就麻烦了。
“喂,上面是不是有动静?”
我像在玩木头人似地定住,单手扒住树干,一只脚还悬在半空中,以一种极尴尬的姿势保持平衡。
说遇到就遇到。
这姿势撑不了多久的,他们怎么还不走开。等下,这熟悉的气味……
我气息微颤,握住横刀的手轻轻抬起,笑容浮现在我脸上,阴森而瘆人。
“好像是有一点。”
“去看看?”
“没必要,陡坡口已经被封死了,想从上面下来只有爬上南面的悬崖,不可能有人……谁!”
我猛蹬地面跳起,在树上踢一下改变方向,横刀在月光下闪出丝丝寒意,正对着模糊的轮廓劈下。
温热的液体溅到我脸上,我刀锋一转,将一个猫族的头砍成两半,白花花的脑浆掉了出来。
另一个猫族见状转身就跑。“有di,嗝……”他的话被从他脖颈间穿出来的横刀割断,毫无声息地消失在空气中。
我从他脖颈正中抽出刀,一脚把他踹倒,在他身边蹲下,刀抵在他脖子上。他在地上捂着大出血的喉咙,艰难地呼吸着。
“知道我为什么不一刀砍下你的头么?”我靠近他的脸,露出人畜无害的狐狸笑,气温却骤降到冰点。
他当然回答不了,只能惊恐又茫然地看向我。
“因为你杀了我妈妈,她可不想在冥间看到你。所以我不能让你死。”我站起来,刀锋微转,猝然划出,带出一道血色的弧线,他的右肩膀连同手臂掉到了地上,“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。”
原本如破鼓风机的残喘声变成了乌鸦的哀嚎,嘎嘎地却发不出喊叫。他的左手用力到发白,掐着血流不止的颈动脉不敢松开,腿在地上痛苦地乱蹬。几天前还凶残如虎的眼神,现在只剩下哀求。
我此刻的表情大概与他们杀人时别无二致,只不过病态无情的微笑上还蒙了层仇恨。
又一刀,直接将双腿一并斩断,墨色在地上流淌开。
我丢下刀,从包里翻出急救物品,给他做了快速止血和简易包扎。
整理好所有物品。“来人啊,有人受伤了!”我大吼一声,提起刀,“你就安心的等待救援吧。”随即大步跑开。
心情舒畅,折磨人的感觉真好,当然只针对仇人。
陡坡下就有巡逻兵,猫族营地也不会远到哪去。我这么一闹,肯定会加强搜查力度,免不了一场突围战了。
不对,好像不是突围战。
再往前走有一个小镇的,我曾经下来买过东西。猫族大部队这时候应该在洗劫小镇,我可以绕开那个小镇跑,路上顶多遇到几个巡逻的。
但丢下同族人跑路也太……
时间紧迫,带一群人跑也是负担,还有把自己的命搭上的风险。
啧。
救人!
另一边,血流成河的小村镇。
“打啊,你倒是继续打啊!”猫族捂住胸口,往一名棕狼身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,“他奶奶的,还敢反抗。”
靠在墙上的棕狼捂着右大腿上纵向的一道深可见骨的剖口,呲牙怒视着踏着胜利者的步伐逐渐靠近的猫族。
“挺可爱一个小妞嘛,乖乖地跟大爷我走多好,特么的,就这么想下地狱,老子就送……”
“死于话多,”我把刀插在地上,推开没有头的尸体,从背包里翻出四卷纱布,“怎么样,伤到哪?”
“大腿,右大腿。”棕狼声音微弱,连呼吸都显得有点困难,应该还被打出了内伤。
“……介意脱裤子不。”
“不,”棕狼突然瞪大眼睛,手指向我,“后,后……”
我低头躲过横扫,一记扫堂腿绊倒身后的猫族,抽出匕首双手握紧,对准心脏刺下。
顾不上处理形似喷泉的尸体,我粗暴地从棕狼裤管的破口撕开整管裤子,三两下给她打上纱布止血,拔出匕首,把刀柄的那一边转向她:“能站起来吗?能打吗?”
棕狼疑惑地看看我,又看看刀柄,干笑了两声,毫不犹豫地握住:“我还能……不打吗?”
“行,我相信你能打,你先自己起来。”我把多余的纱布收回背包,从地上拔出横刀。回头看,棕狼已经瘸着右腿靠着墙站起来了,我无辜地耸肩:“这是你选择的,可别死了。”
“我可没那么容易死。”棕毛喘了好久的气才回应我。
“名字报上来,死了还能悼念一下。我叫苍。”
“咒人死就不对了,我叫萧。”
我环视了一下周围:“在里面?”
“对,他们从这里杀进去的。”
双指拭去刀上肮脏的血迹。“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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